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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妈一直教我让着妹妹。 在她的洗脑下,我从小就做妹妹的保姆,赚钱的机器,和她闯祸的替罪羊。 最后,我为了保护妹妹被一群小混混堵在穷巷,侮辱致死。 可在我葬礼上,妈妈居然给妹妹说: “她原本就是我从那家偷的孩子,死了也没什么,就是可惜以后她不能再保护你了。” 原来,她不是偏心,她只是爱自己的孩子。 再次睁眼,我重生回了十七岁那年。 我刚放学回家,便看到妹妹躺在沙发上,吐了一地的石榴籽。 “回来了啊,我今天可累死了,你赶紧过来把地扫了。” 她光顾着玩手机,见我没反应,又不悦地瞪了我一眼: “聋了?我说话你听不见?” 从前,在李红的洗脑下,李晴在我眼中是个可爱率真,让我想保护的人。 她要什么我都答应,我竞赛得来的奖金和打工赚的钱几乎全花在了她身上。 可到头来,她欠了巨额网贷被人堵在小巷里,却哭着打电话把我骗了过去。 她说:“这是我姐,她还是个处,我把她给你们,求求你们放过我吧。” 此刻我强行忍住心头恨意,将最后一个石榴从她手中夺走。 “这石榴是我昨天买的,以后未经我允许别动我东西。” 李晴先是一愣,随即怒不可遏:“李瑶你是不是有病啊?吃你个石榴咋了!” 声音惊动了在厨房忙活的李红,她立马捏着围裙出来,上来就教育我: “瑶瑶你怎么回事,妹妹想吃石榴你就给她啊,赶明妈再给你买。 “哎哟,你可别让妈操心了,妈这两年白头发一直往外冒。” 撑腰的一来,李晴得意地抬高了下巴:“李瑶,你看你把妈气成什么样了,你还不赶紧把石榴剥好放碗里给我。哦对了,一点皮也不能沾。” “不老实照做的话,小心妈让你滚出这个家啊。” 换成以前,我一定会体谅李红的不容易,不管她什么无理的要求我都会答应。 可这一次,我冷笑地看着她: “你总说下次给我买,让我先让出属于我的东西,可你的承诺从没有一次兑现。” 我当着二人的面把石榴掰开,“啪嗒”一声摔在地上。 汁液四溅,李晴吓了一大跳,而我盯着她们说: “这个家我也不稀罕待,但属于我的东西,我就算毁了,也绝不可能留给任何人。” 李红从没见过我用这种目光和语气对她说话,她一时看着我愣住了。 可我知道,她绝不会放我离开的,她们母女的生活费几乎全来源于我。 小时候,照相馆的老板看我长得可爱,出钱雇我当模特。 李红本想把自己的女儿也塞过去赚两份钱,不想被老板婉拒。 我记得李晴在家发了好大脾气,一边哭一边把我枕头扔到地上狠狠地踩。 李红就把我推过去说:“晴晴你才是咱们家长得最漂亮的小公主,那家老板眼瞎,生意迟早倒闭。瑶瑶赶紧给妹妹道歉,说你挣的钱都给妹妹。” 那天她不让我吃晚饭,说是为了安抚李晴的情绪。 幼时的我虽然难过,但也学着自己给自己洗脑:我是姐姐,我要让着妹妹。 上初中后,李红总说钱不够用,我便一放学就去开饭店的亲戚家洗盘子赚钱。 冬天的水很冷,我的手动辄皲裂流血,每晚躺在被子里,手都会红肿发痒。 而李晴只需要穿着暖和的棉袄坐在家里看电视,李红还用我的钱给她买糖炒栗子。 李红是这么说的:“人要学会吃苦,看着妹妹无忧无虑,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幸福?” 再后来,我以全市第一名的成绩考入高中,校长承诺给我学费全免。 我勤奋学习,不仅能拿到学校发的助学金、奖学金,还有各种竞赛一等奖的奖金。 我没有一刻休息,周末和节假日也外出打工。 这些钱最后都被李红拿走了。 明明学校离家很远,可她总让我走回家吃饭,说既锻炼身体还能省钱。 而李晴所在的职高离家的距离比我还近,李红却心疼她,给她买了辆电动车。 还给她买了饭卡,让她来不及就在学校吃饭。 李红总是自以为聪明能拿捏得了我,可我并不是看不出她的偏心。 只是,我从心底想维护这个家。 “你这是说的什么话!妈妈怎么舍得让你离开?” 李红咽下一口气,把她那只比我小半年的女儿拉过来说: “晴晴还小,童言无忌,你跟她一个小孩计较什么。” “好了晴晴,妈这就带你去买石榴,不就吃个石榴嘛,要多少妈给你买多少。” 我看着母女二人出门的背影,眼神一点点阴冷下来。 我之所以还留在这里,一是为了查清我的身世。 二是,我要亲手,送这对吸血鬼母女入坟墓。 趴在我身上吸血了十几年了,你们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。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,李红故意没摆我的碗筷。 桌上的一盘红烧肉也都直接被她放到了李晴面前。 我转身便回厨房,把锅里剩下的肉连带汤都浇到了自己的饭上。 “哎哟瑶瑶,你少吃点,这还有你妹妹呢,她最爱吃肉,一会全被你吃光了。” 不止李晴眼睛睁大了,李红也心疼得连连开口。 我笑了,将碗放到桌子上,发出巨大响声。 “妈,难道只有妹妹是你女儿吗?我这都高三了,正需要补脑子的时候,天天光吃那点米饭青菜怎么行?” “吃青菜好啊,青菜才最有营养,人家电视上专家都呼吁多吃青菜呢。” 李红眼睛眨了眨,突然说:“对了,你妹妹快过生日了,我答应她这次给她办个生日会,多邀请点人来,你当姐姐的觉得怎么样?” 我低头扒饭的动作一顿。 前世,在李红的要求下,为了给李晴办生日宴撑面子,我提前开始打两份工。 而就在生日宴上,她和一个有家室的男人躲在阳台偷情。 被人从后面录下视频,传到网上。 这件事在街坊邻居间造成了很坏的影响,大家明里暗里都在吐槽李晴不要脸。 李红为了她的名声,以死相逼,要我承认那个人是我。 也正因为这件事,我身败名裂,到手的清华保送资格都失去了。 和那日的情景一模一样,李晴又开始嚷嚷:“我同学每次过生日都办生日宴,我也要,我不能被那些人看扁。” “当然好啊,妹妹。”我对她挤出一个仅有嘴角上扬的笑容。 “姐姐希望这次,你能过一个永生难忘的生日。” …… 这天晚上,我坐在台灯下,一笔一划地签下保送承诺书。 重活一次,我绝不会让任何人阻碍我的前程。 第二天一觉醒来,我推开卧室的门,听到屋子里还传来她们打呼噜的声音。 按照以往来说都是由我做早餐,我做好了再去把她们叫醒,像丫鬟一样服侍她们。 我每晚学习到十二点多,早上为了做饭差不多五点半就要起。 而李晴每次醒来都有起床气,我还得好声好气哄着她。 这次,我冷笑着听着二人俨然还正熟睡的声音,煮了两个鸡蛋就打包出了门。 我一边吃一边骑着新买的自行车上学,一路上,微风是柔软的,阳光也是温和的。 爱自己,比爱那两个白眼狼舒服多了。 等我到了学校,意外发现今天大家都没有上课,正在大扫除。 但同学们都没有困倦和不耐的情绪,纷纷激动地议论着: “天呐,听说了没,今天来咱学校视察的是本市特别有名望的企业家。” “他好像要当场捐将近一个亿给学校,卧槽,一个亿哎!” “而且他还承诺说学校优秀生源以后优先去他公司,这不爽死了啊!” “比起这些,我更想这个富豪认我当女儿,他女儿不是从小就走丢了么?” 最后一句话让我忍不住插言了。 “走丢?他女儿几岁走丢的?” 班里很多同学一直看我不顺眼,认为我既有奖学金又有助学金,把便宜都占尽了。 闻言,她们讥讽地打量着我道: “怎么,你是希望自己是人家走丢的千金?” “笑死我了,多喝热水少做梦,你恐怕与他女儿也就性别一样吧。” “我们就开个玩笑,你不会真想山鸡变凤凰吧?别忘了你还有个妈和妹妹等你养活呢。” 我面无表情地听着周围传来的阵阵哄笑声,把书包放到门外开始大扫除。 很快,随着教室广播的响起,大家都争先恐后地往操场跑。 我也跟在人潮中去集合,远远地就看到,主席台上,原本属于校长的最中间的位置,换成了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人。 校长怀着激动的心情高声道:“让我们一起来感谢秦先生,欢迎他的到来!同学们,你们知道吗,秦先生这次要在常规奖学金的基础上再加设一等,而且,他还要选择一名品学兼优的学生进行资助,供对方完成学业!” 台下瞬间爆发了如潮般的欢呼声。 这次老师都不用带头,学生们就已经拼命鼓掌尖叫声连连了。 很多记者都早早架好了机位开始拍摄,现场就像明星开新闻发布会一般。 我看着大屏幕上出现的秦先生,他穿着一件低调素朴的外衫,斯文宽和,金丝眼镜一丝不苟地架在鼻梁上。 他看起来很显年轻,只是额角的鬓发有几缕已经发白了。 会议看到最后,校长宣读了一下按照上次考试排名的优秀学生名单,说让我们先回去,他们会好好商议资助人选的。 散场时,班主任快步走来对我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: “我刚得到一个消息。李瑶同学,继续加油,一会有惊喜等你。” 等我回到班里,发现同学们都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我。 有人悻悻地说:“真是纳闷了,全校那么多人,怎么偏偏就她被资助了。” 立马就有人附和:“我也亲眼看到班主任过去暗示她了,你说她怎么命就这么好啊,名义上是资助,时间久了拜个干爹抱抱大腿,那人生不就顺风顺水了?” 我看着他们恨不得把我戳烂的目光,实在忍不住了:“你们阴阳怪气说谁呢?” “哎哟哟,果然有黑幕被资助了就是了不得,这会说话都硬气了。” 然而下一秒,班长突然神色复杂地走进了教室。 她看了我一眼,面有不忍地说: “你们别瞎猜了,资助名额已经确定了,是三班的一个男生。现在三班都沸腾了,这可是跟秦先生本人对接的难得机遇。” 班里同学这下哑口无言了,纷纷“切”了一声就扭过头去做自己的事。 说实话,这个结果也着实令我愣了一下。 班长走到我面前,低声说:“李瑶,其实,这次本来资助名额是你的,因为你每次大考都是第一,家庭情况我们也有目共睹。” “只是,”她叹了口气,“我不知道为什么,你妈妈刚才突然来办公室了,一直在撒泼说别拿什么资助不资助的侮辱人,而且那个秦先生看到你妈后明显脸色也很不好,就直接答应换人了。” 班长说完就遗憾地走了,我坐在位置上,脑袋像被什么撞击了一般嗡鸣一片。 李红为什么会突然来学校背着我搞这一出? 按理说应该我越有钱她越开心才是。 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,我立马冲出去前往校长办公室。 只可惜我去的时候他们已经签好字,校长正客客气气地送秦先生出门。 看见我了,校长面色尴尬了几分,但还是介绍道: “秦先生,这位就是李瑶同学,从当年中考到现在,每次都是全市第一,当初我可是在众多学校里抢破头才把她抢来的。” 秦先生的目光透过薄薄的眼镜片落在我身上。 只是这么一瞥,我突然感到,好像有什么藏在心灵深处的东西被狠狠拨动了。 我的心脏没来由地狂跳了起来。 然而秦先生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,便移开了目光。 他身边的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开口道: “王校长,你们搞教育的也很清楚,家庭是一个人成长过程中最先受到教育的地方,母亲更是孩子学习的榜样。我们资助学生并不单纯看成绩,我们最看重的是品质。如今资助人选已经确定,也没有任何更改的必要。王校长,后会有期,先告辞了。” 秦先生也略微一点头,随即带着一行人离开。 这天晚上,我骑车回家,并没有打算质问李红关于白天的事。 有些事,问了得不到答案,然而不问,答案也已经显而易见了。 李红,并不想让我接触到秦先生。 直觉告诉我,这跟我的身世有关。 我就在楼下锁车的功夫,听到几个邻居大妈一边摇着蒲扇一边看着我议论。 “也不知道养这个闺女有什么用,李红可说了,天天在家好吃懒做,什么活也不干。” “没有富贵命,还得了一身富贵病,这种搁我我可不惯着,伺候你吃伺候你穿,还给你伺候出一身小姐脾气来了。” “这小蹄子打小就这样啊,她妈说她天天不着家到处鬼混,也不知道跟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一起。” “呸,就这作风,学习再好有什么用,将来我可不让我孙子娶这种人!” 我听得这些话一愣一愣的。 但我很快明白过来,原来李红,这么多年一直在背后贬低我。 我明明是从小就被迫出去赚钱养家,可在李红嘴里,我成了个不着家爱鬼混的人。 “人在做天在看,谁是这种人谁天打雷劈。” 我冷声说着走过去,迎着那些邻居凝滞的目光,我突然嘴角一弯,笑了: “大姨大妈们好,后天就是我妹妹生日了,你们记得来哦,不用随礼,咱们就图个乐呵。” 说完我就上了楼。 这群邻居我很清楚,每天除了嚼舌根就是凑热闹,她们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占便宜的机会。 既然李红想要为李晴摆阔气撑场子,那我就给她这个机会。 我刚回到家,李晴就凑了上来。 她看起来心情格外好:“姐,你班主任早上给妈打电话,说你竞赛又得奖了,还说会有人……” “咳咳咳!”李红突然咳嗽起来,李晴意识到说漏嘴了赶忙把话止住: “哎对,你班主任说这次竞赛会有八百奖金,那你要给我好好准备个生日礼物!” “那是当然,我可就你这一个妹妹啊。” 我意味深长地说着,打开书包,里面露出一条做工精良的裙子。 “天呐,这也太漂亮了!”李晴尖叫着将裙子接过,抓起来就冲到镜子前面比对。 “当时候我肯定能艳压全场,我让那些人平时在我面前耀武扬威!” “对了李瑶,你别忘了打扮土点,虽然本来你也不如我好看,但万一再有眼瞎的人呢。” 她自然而然地说着。 从小到大,在李红的教育下,她都理所应当地把我当成她的陪衬。 这个晚上,也许是为了让我生日那天结账,李红没有强行跟我要买裙子剩下的钱。 7. 很快,李晴的生日这天到来了。 李红大出血选择在一个酒店开办,在来的路上,她拉着我的手笑道褶子都出来了: “瑶瑶,就知道你最疼你妹妹,这段时间你肯定又没少打工吧?” 我皮笑肉不笑地把手抽出来,专注地看窗外,过了会才说:“到了,好多人啊。” 除了那些来蹭饭的邻居外,其余的都是打扮得花里胡哨的李晴职高同学。 不少人都打着鼻钉和耳洞,穿着破洞牛仔裤,头发也染成了很多奇奇怪怪的颜色。 他们一边大声说笑一边抽着烟吊儿郎当地走过来,邻居们纷纷露出了怪异的目光。 其中有个女生长得格外好看,但也明显跟李晴不对付。 她故意当着李晴的面走到我面前道: “啧啧,这你姐吧,长得确实比你漂亮。” 她这么一说,立即有女生跟着笑道: “妈的李晴你好土啊,这什么死亡芭比粉你也敢穿身上,还不如你姐这衬衫裤子呢。果然,衣服怎么样不重要,重要的是看什么人穿。你姐啊,虽然打扮土了点,但耐不住人家脸美啊。” 李晴面色铁青地看着她们道:“关你们屁事。” 然而当人一走,她立马绷不住了推搡着我往更衣间去。 “我不管我就要你身上这件,你必须立刻脱下来给我。脱完你就赶紧去外面等着,我真受不了你了,别从这里碍眼。” 我余光瞥见一个站在角落的中年男人一直不住地往这边打量。 “好啊。”我满口答应。 当我和李晴从更衣室出来的时候,她也看到了那个男人。 “赶紧走,”她用力推了我一把,又命令道,“一会别忘了来结账。” 随即她左右看了看,向着男人所在的角落走了过去。 我冷笑一声,扭头就走。 傻子才会老老实实守在这里等着被李晴母女宰。 这么喜欢打肿脸充胖子,那就自己为自己买单吧。 …… 这天我回去后就把手机关机,李红回来的时候脸色阴得简直能滴下水来。 “李瑶,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?” 我慢悠悠地举起我的老年机:“手机坏了,什么都没收到,妈要不给我换个新的?” 她一时吃瘪,愤愤地冷哼了一声,甩手回屋。 而李晴只顾着生她同学的气,把外套脱下来狠狠甩我身上。 “你真喜欢出风头,不出能死是吧,还给你的破衣服!” 她瞪了我一眼就进了浴室。 我没有理她们,依旧在台灯下专心学习。 李红和李晴不知道,在她们不在家的时间里,我把家里的各个地方都翻找了一遍。 终于,在一个很隐蔽的抽屉里,我找到了一块用小红盒装着的玉。 这块玉的做工之精致明显不是李红这种家庭能拥有的,更像是一些大户人家给新生孩子的礼物。 上面刻着一个“心”字,旁边还有一张小小的婴儿照片。 我记得很清楚,我们家,没有一个人的名字或者小名是心。 8. 接下来的几天我依旧专心致志地学习,等待保送一事尘埃落定。 这天课间操,我因为来了例假请假没有下楼做操,自己一个人留在教室。 而当同学们回来时,我发现他们看我的眼神都变了。 不同于以往的嫉恨和不屑,今日的他们,目光里写满了浓浓的嘲讽与厌恶。 “多少钱一次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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